盛宣怀参加世博会为何被退货？瓷器丧失竞争力

2010年，我们将迎来上海世博会。中国是最早参加世博会的亚洲国家，而近代中国致力于洋务运动的实业界巨人、“中国近代企业的开拓者”、“中国早期工业之父”盛宣怀，却曾在巴黎世博会上遭遇滑铁卢。

中国是最早参加世博会的亚洲国家，比日本还早16年，而作为近代中国致力于洋务运动的盛宣怀，是否亲历了早期若干届世博会?这是学界颇感兴趣的课题。近日在上海图书馆开幕的“珍档秘史———上海图书馆藏盛宣怀档案展”，透露了一个最新信息，盛宣怀以各种方式参加了世博会，只是他的努力换来了本人并不愿意看到的回报———不可避免地尝到了清末民初一个积弱已久的国家在西方强国面前的诸般酸涩。

盛宣怀出生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后的1844年，1870年入李鸿章幕，从一个军营文秘成长为掌握国家十几个垄断企业的实业界巨人。曾任天津海关道、山东登莱青兵备道、会办商务大臣、邮传部尚书等职。在中国近代史上，盛宣怀是洋务运动中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被后人誉为“中国近代企业的开拓者”、“中国早期工业之父”。他主持的实业，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录，在此不赘。本文要说的是他对世博会的态度。

世博会对人类文明的影响是绝对不可低估的。首届世博会在伦敦举办，终于使脱胎于中世纪的集市定型为现代大型展览。颇可玩味的是，被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轰开国门的“大清帝国”参加了首届世博会，送展物品中有丝绸、旗袍、茶叶、瓷器、矿产品和植物蜡等，并获得了一些奖项。但是请注意，所有的参展人员都不是清政府派去的，也就是说，参展人员不代表政府，仅仅是“个人行为”。

1851年，盛宣怀还是一个少年，直到1878年，他才与世博会发生关系。在浩如烟海的“盛档”中，我看到了一份朱砂色信笺，这是一位中文名字叫吉罗福的美国人写给盛宣怀的，吉罗福在当时任海关税务司。

1878年，法国巴黎世博会举办，共有三十多个国家参加，中国也是参加国之一。光绪三年(1877年)，盛宣怀得知此事后很有兴趣，当时中国参加世博会的事宜由海关负责，为此还专门设立了大清特派办理法国竞赛公会事务司这样一个机构，参展物品大多从上海起运。在吉罗福的介绍下，盛宣怀就与大清特派办理法国竞赛公会事务司德璀琳取得了联系。不过盛宣怀的洋务事业刚刚起步，拿不出自己的产品参展，只能从市场上购买一些物品送到法国，目的主要还是销售———照今人的说法就是赚点外汇。

那么盛宣怀向巴黎世博会送参了什么物品呢?据巴黎世博会结束后大清特派办理法国竞赛公会事务司开具的一份清单看，盛宣怀送参的物品有瓷器、铜器和绸缎等物。但盛宣怀出师不利，除了绸缎，其他货品多数被退回来了。“盛档”保留了一份世博会物品退回清单，59件瓷器和铜器几乎都原璧归赵，只售出一件瓷器，还有两件瓷器遗失了，另有两件因破损而作便宜处理。

为什么盛宣怀送参的中国瓷器几乎遭到了全军覆没?在前几届的世博会上，中国的瓷器和茶叶都是大家看好的俏货，何以到了法国就不受欢迎了?

事实上，就在上一届1876年美国费城世博会上，中国送展的物品中有丝绸、茶叶、瓷器、景泰蓝、雕花器等，据中国人发回的报道称：“其中瓷器被抢购一空。”

我认为这里面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是中国商人委托承办物品的均为在海关工作的洋员，采购及陈列可能不妥。二是法国人对中国瓷器已经比较了解，富人家多有收藏并使用。三是法国刚刚经历了普法战争，元气大伤，虽然想通过世博会来重振国威，毕竟消费能力大有下降。

但后来我通过对世博会有关资料的查阅，发现了一个“秘密”，即中国瓷器在国际市场上已经丧失竞争力了。

李圭是中国政府派出去参加世博会的第一个中国官方代表，他在参加费城世博会后写出了《环游地球新录》一书，成为今天我们研究中国与世博会关系的重要参考文献。书中认为当时英、法、德等国生产的瓷器已经超过中国了。“初，西国无瓷器，乃自中国访求，回国潜心考究，始得奥妙。今则不让华制，且有过之无不及之势。”

既然欧洲诸国的陶瓷烧造水平已经超越中国，而且价格低廉，那么他们有什么理由再购买式样陈旧落后、内容陌生的中国瓷器呢?

后来，“盛档”中的多份与外国来往的信函表明，盛宣怀在他事业达到顶峰时参加了1904年美国圣路易斯世博会和后面几届世博会。

特别是在1915年的巴拿马世博会上，世博会还向盛宣怀颁发了奖牌和奖凭，可惜，奖品送达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人世。